朱銘美術館行前教學活動反省

   上週五的藝術校外教學活動已經結束,小文遲遲不願意整理教學活動,是因為當天在朱銘美術館的心情複雜,身體狀況也微恙,經過兩三天的沈澱,決定慢慢書寫整個藝術課程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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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畫初始是上學期十一月,學校來一份簡易公文,公文上面寫明凡是參加藝術計畫的班級,都可以獲得來自於政府的車馬費補助,一想及班上同學涵蓋弱勢家庭成員,所有五年級老師認為機不可失,立刻申請。在學校的協助下,一個月後,來一份回覆的公文,裡頭載明申請計劃的細則,除了書寫申請表之外,還要有行前課程計畫與當日參訪計畫,以及參訪後補充課程計畫,這與所有老師的想像差之甚遠。

依據第一紙簡單的公文,我們以為只要寫明參訪地點,政府就會好心的補助車資,讓我們開心前往,沒想到第二紙公文卻寫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所有老師包括學校行政開始一陣人仰馬翻,就為了給我們五年級孩子爭取最棒的教學資源,既然前腳已經踏出,後腳也跟著出發吧。

既然是藝術計畫,學年內兩位有藝術專長的老師(百文老師、小葉老師)建議到蘇荷美術館,學校則是建議地點開闊的朱銘美術館,幾番辯論過後,朱銘美術館拍板定案。

上學期末,一有時間聚頭,所有老師見面第一句話就是:「配合朱銘美術館的藝術課程,哪一樣最好?」不管是回家上網找資料,或是閱讀報章雜誌,還是專題論文研究,五年級老師無不利用時間尋找一種可能,一種藝術課程結合朱銘雕塑的可能,放假前依然沒有定案,這件事成了五年級老師的寒假作業。

寒假小文、小葉和孟儒老師開車前往朱銘美術館(先前已經參加完三天美學種子教師課程),自費參訪,就是希望能從中獲得一些教學上的線索,從頭到尾,一共五小時,比你們那天校外教學的時間還長,每一個雕塑都駐足欣賞,細細觀察,從紋理、結構到媒材,從姿態、面相到場域,任何可能成為教學素材的細目,我們都想透過瞳孔刻上深邃的記憶,當天一早豔陽高照,幾乎所有人都中暑後,突然來個午後變天,陰風慘慘,所幸現場的雕塑姿態豐富、各異其趣,讓我們玩性大發。

陪著嬰兒車出遊,面目凝重的跟著下午茶會議討論國事天下事,加入排隊人潮等待好戲上演,在人群中浪漫躲雨,這些林林總總的畫面很希望和你們一起分享,當時,感覺申請這項計畫,非常有意義。

二月一開學,所有五年級老師決定先不要公布藝術計畫,而是將藝術計畫納入下學期主題課程「美學素養」。一方面結合國語第二單元「藝術天地」,一方面結合生活教育,希望培養所有人成為有「美感」的人,能用美感的眼光看世界,這一切將會美好起來,等我們上到「雕塑」藝術課程,相信大家能夠做出超乎想像的美麗作品。

然而,所有老師仍然苦思著雕塑媒材,除了油土之外,還希望大家能接觸到不同媒材的魔力,一開始我們想到吸管,吸管取得相當容易,創作上卻有侷限,材質太軟,無法直立;後來我們又想到可以用毛根固定,然而固定處會留下綁痕,人體的形象會變形;一度想到用報紙當初階材料,報紙形塑自由,材料來源簡單,可以變換成各種形象,然而需要很多的膠帶綑綁,非常不環保。時間來到三月,五年級老師們一見面,總是談著要如何進行人體雕塑課程?怎樣的媒材便宜又環保?

三月中,孟儒老師搜尋到一份資料,有關鐵絲人的創作,讓我們心頭繚繞已久的愁雲慘霧頓開,將鐵絲彎轉出簡單人體姿態,加上打包帶,即可形塑出完整人形。百文老師開始幫忙訂購五年級美勞材料,尋找到最便宜的鐵絲、油土材料。

四月初,五忠第一班嘗試創作鐵絲人,纏繞打包帶的過程遇到困難,線條太粗,小葉、小文和孟儒老師又開始苦思如何解決鐵絲人創作的困境,週末小文創作出鐵絲人,找到問題所在,孟儒老師和小葉老師決定使用尖嘴鉗工具固定轉彎處的弧度,弧度越小,打包帶纏繞時越漂亮,小文則決定以打包帶用力綑綁鐵絲,看看會出現怎樣的效果。

四月十二創作前,小文製作一張創作初稿學習單,無非希望大家創作出有思考有靈魂的作品,創作並非隨性而已,創作前都應該先思考大概,讓作品展現出生命力。四月十三日根據昨天的學習單進行第一次課程,我們班遇到折鐵絲的困難,人體形狀比例不對勁,有些人頭太大,有些人沒有肩膀,有些人手太長,各種奇形怪狀的外星人出現,趕緊利用下班和小葉老師討論。發現一開始一定要用白板先試畫人形,嚴格的取身形比例,再以鐵絲靠緊白板彎折即可。我們班利用四月十四日重做,把鐵絲拉平,重新構圖,重新抓比例,可惜小文沒有讓大家以頭為基準來量,以至於比例還是跑掉,感謝這時蔣公挺身而出,協助指導同學,才讓這一切平順一些,所謂平順還是畫了兩節課,不過今天鐵絲成人形的完成率比較高。

四月十五日打包帶終於到貨,開始教大家纏繞,蔣公、可樂、幼幼花不到一節課時間,立刻完成,纏繞沒有功夫,必須大家在嘗試錯誤中學習,小文只提醒大家要將線拉緊,並指導八字繞法與回繞法,除了這兩種方法之外,其他都由同學嘗試,這項作品並沒有要大家貼上配件,原因很簡單,時間不足。

四月十九日考試的下午,還是請大家將鐵絲人拿出來,利用時間完成,四月二十日下午,沒有預演運動會的時間,也請動手製作鐵絲人,我開始看見一些同學逃避的眼神,猜想他們未來補作業將有一段痛苦的時間。

四月二十三日,小文自己買一包油土回家動作操作,為了想先知道大家捏油土時會遇到的困境,當然還是比例的問題,人體的比例沒有抓穩,用什麼媒材都會出現「鬼打牆」症狀,然而,運動會當天恐怕沒有太多時間指導,該怎麼辦呢?

四月二十四日,先教技法,搓球、搓條狀、黏合時抹平、點推、捏球補強,請大家務必仔細觀察操場中央跳舞風舞的身影,一開始大家都很專注,一邊看著操場中央人影,一邊捏出自己創作的人形,隨著時間拉長,開始有人坐不住,只想交差了事,無法領略捏油土的樂趣,真是可惜。

當天觀賞完大家一小時半的創作,感覺不滿意,感覺有些草草了事,指定所有人回家後利用剩餘油土再捏出一個「運動中的人」(這當然是結合朱銘的運動家系列雕塑),隔週二交。除了思考,還要磨練,多加練習,熟悉媒材,就有可能超越自己。

四月二十七日,半數同學交作品,仍有半數同學放在家裡當古董,只得下最後通牒。四月二十八日超過半數同學的鐵絲人、油土人亮相,小文看見羊咩的作品很感動,她除了完成鐵絲人輪廓,還幫鐵絲人加衣服和容貌,看的出來是一位溫柔的母親,這件作品就是原本小文希望完成的終極模樣,然而時間追趕著我們的課程,不由得將標準不斷放低(也許應該堅持到最後)。

四月二十九日,在羊咩作品鼓舞下,卉卉也完成一件有裝飾的鐵絲人,雖然班上只有兩位同學願意多花時間在自己的創作上,已經讓小文感動莫名,美的種子已經撒下,何時開花?何時結果?說不定永遠都看不見答案,不過,還是得持續播種吧。

距離四月三十剩下三天,四月二十七日下午,五年級老師密集的討論著校外教學當天的闖關卡內容,「主題式的學習」一向是五年級老師們的堅持,上一次傳藝我們化身為強盜,盜取犯規的人手中的金幣,這一次我們要化身為海賊,盜取犯規的人手中的金鑰匙,每一個關卡都是我們利用假日苦思的結晶,一邊你來我往的協商,一邊在電腦上設計排版,身體微恙的小葉老師全程參與,就是怕少了一個意見,小葉老師還特別叮嚀我們「畫塊面」要注意的小細節。下午四點半,設計好的闖關單,配上特地購買的西卡紙,從影印機列印出來時,所有老師歡欣鼓舞,長期以來的辛酸苦累終於可以告一「小」段落,這一切美夢就等四月三十校外教學日付諸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