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新聞–無差別殺人

在陳述我的想法以前,想先請大家瞭解一下挪威監獄與犯罪率報導。

http://www.ettoday.net/news/20150217/468329.htm

http://opinion.cw.com.tw/blog/profile/67/article/286

無論是之前的鄭捷事件,或者這週五發生的北投殺人事件,這兩者都是無差別殺人。[@more@]

嫌犯與被害者之間毫無利益糾葛,完全不認識,然而被害者卻受到嫌犯殘忍對待。

站在被害者立場,我們很容易被媒體敘述的情緒渲染,轉而大聲疾呼【亂世用重典】。

檢視媒體字眼:嫌犯看來並無悔意,還面露笑容。

檢視媒體字眼:嫌犯稱沒有工作,所以入侵校園隨機殺人。

仔細一看,這麼簡單的敘述之所以可以撩撥閱聽者情緒,是因為閱聽人的【同理心】被開啟,情緒往往跑在理智前的教育訓練下,我們很容易一面倒地相信被害者才是受害者。

不過,同情完受難者的遭遇之後,能否退一步理性思考:加害者是否可能也是受害者?

確實,我得先誠實面對自己,如果今天是我的小孩受害,我還能如此理性嗎?

既然我在遇到災難當下,無法如此理性,我會需要什麼?難道我只是需要以暴制暴?以怨抱怨?以一命換一命?

我們會這樣教小孩嗎–隔壁同學打你,你就打回去;隔壁同學踢你,你就踢回去;路過的人罵髒話,你一定要罵回去。

這樣教孩子,真能讓孩子過更好的未來?

我想說的是:懲罰真的是對待人的最終手段?

如果是這樣,挪威這個國家,為何反其道而行?而他們的反其道而行,竟能降低犯罪率?

如果我是受害者,我希望政府趕緊出動社會資源,輔導陪伴我,讓我可以【真正】度過傷痛,讓我可以理解【自己沒有照顧錯誤的責任】。

受害者範圍極廣,所有認識孩子的人,應該都是受害者,心裡都有創傷,難道讓加害者死亡,創傷就會消失嗎?

再者,如果我是受害者,在心理輔導後,我會越來越寬容,我的內心會更柔軟,我的生命得到真正的救贖,我才能變成國家正向積極存在的一分子。

就像是電影【酷馬】一樣,真實事件改編的電影,受害者母親後來走出傷痛,且還固定一段時間都到監獄探望加害者,這是怎麼辦到的呢?

至於為何台灣越來越多無差別殺人事件,能否回歸社會面探討,回到教育層面探討,這些孩子怎麼了?這些殺人犯怎麼了?這些所謂社會邊緣人怎麼了?

如果孩子在成長過程,總是在犯錯時被懲罰被記過,學校就以為盡了教育責任,在家中犯錯,父母用棍子責罰過後,也以為盡了教育責任。

孩子並沒有學到處理事情的方法,也沒有學到與人相處的方法,只學到犯錯就是用暴力,犯錯就是用威權壓制。

於是,有些大老闆成為隱性犯罪者,隨便就能關廠跑路,一旦大老闆這麼做,有多少家庭因此得走上絕路。

這些大老闆(最近永豐餘無預警在韓國關廠,已經死一個工會理事長),不也是無差別殺人事件的兇手嗎?

顯性殺手,直接殺人,訴諸媒體讓我們親眼見到罪惡。

那麼這些大老闆與殺手怎麼了?他們為何沒有一點對生命的同理心?

原因無他,從小到大,這些加害者也從未被同理過。

他們犯錯被處罰時,想的是:等我長大,你們就知道!

復仇心理從未在他們身上消失,隨著年紀增長,更複雜更龐大,直到無法控制,整個社會只得提供他們出口,於是一群被害人就會出現,這即是【社會成本】。

如果整個國家從此事件後,徹底檢討教育制度,徹底檢討社會制度,以愛為名,以愛為出發點,我們才能真正降低社會成本,才能真正杜絕犯罪。

與其蓋一堆監獄,培養一堆罪犯,不如在孩子還小時,多一些關愛,多一些包容,多一些理解。

所以,可以讓教育單位廢除所有懲罰制度嗎?孩子犯錯可以積極輔導,替代記過嗎?孩子犯錯可以積極聆聽,替代責罵嗎?

當這些錯誤一直存在,就算殺人者一律死刑,我們國家也不會因此更祥和,只會製造更多的受害者與加害者。

看到這則新聞,想起韓國以及台灣的關廠工人,想起教育現場的斥責聲,更想起週二我教過的畢業學生,坐在竹小籃球場一隅,眼神空洞的望著遠方,問他怎麼沒上學,他淡淡地說:休學了!

問他為何休學?

他語氣更清淡的說:過太多!

社會事件不會讓我悲痛,這孩子所說的社會結構,才真正讓我悲痛。

教育現場不是要製造一堆問題人,而是要製造一堆解決問題的人啊!

http://www.thinkingtaiwan.com/content/20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