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遇見小燕子，好久沒見，她劈頭就問說：『你們那所學校是在搞什麼？』
她指的是我家隔壁的那所小學，我還沒會意過來她要說什麼，
講話向來直接犀利的她又說：『這根本就是教育軍備競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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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是指學校為了招生，向家長開出來的許多教學『加給』，
台大財金系畢業的她估算過其中專車接送上下學的經費，一年要卅萬，
『學校的錢從哪裡來？』她問我，我怎麼知道呢！
其實，我也覺得這種所謂的『特色學校』，根本已經走樣了，
讓我想起二年前在DOC參訪活動時聽到的一句話：
『現在的老師越來越像商人，商人卻越來越像老師』
家長儼然是教育的『消費者』，學校提出的買X送X的優惠外加精美贈品，還可以到府服務，
到底學生到學校接受教育是為了什麼？ 好像很清楚但又踩不到土地。
小燕子他們學校所在的鄉公所辦了個英數達人的比賽，
全鄉各校都派人參加，三百人只取三名。
競賽結果出來，前三名沒有他們學校的孩子，家長反應，校長馬上就下指令，
要求一定要有人擠進前三名。
小燕子表示，其實家長沒有看到的是，他們學校的學生名次都在中間，並沒有比人差，
差只差在沒出現在那得獎的名單。
她說，如果不要把備課教案都花在準備應付這菁英教育，她可以作更多的補救教育，把孩子帶上來，
而且這前三名是零合競賽，有人擠進去，就有人下來，
其餘297名孩子的挫折感跟失落感，有誰看到？有誰在乎？
我跟她分享慈心中小學在處理高中推甄的方式，
因為名額很有限，在一定要作取捨的情況下，
校方決定設了一個門檻，列出一些條件，只要能達到這些條件的學生都可以被推薦，
然後，用抽籤的方式作最後決定。
朝清校長說明，用抽籤的方式，我們可以理解、接受這是『命運』，
若用分數排名，會出現競爭的心態，學校不希望出線的學生認為自己比別人優秀，
也希望其他落選的人不會認為自己不夠好。
小燕子說她很認同這樣的作法，問題是『消費者』——也就是家長能不能接受？
我在想，日後消基會是不是會接到諸如此類的投訴案件：
有家長指控學校作的跟當初招生開出的條件內容不符，要求理賠什麼的……
小燕子更絕，她說現在學校是比孩子留在學校的時間那個比較長，
以後就變成只要把孩子送來學校，十八歲再來帶回去就好，到時如果不滿意還可以退貨 ！
這話讓人聽了會笑出來，但是，是帶點心痛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