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玉蘭打電話給我,說J手受傷需要縫合,榮民醫院要他們轉到羅東的醫院,
她問我能不能載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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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一上車,我就先倒了三顆山金車給她吃,傷口已經初步處理過,用紗布包著。
問她怎麼受傷的,她說刨木頭時要撥開木屑,沒看見刀片,手指頭就被削到。
問她這樣子會不會害怕?
她用一貫的爽朗笑聲回答:『不會ㄟ~』
車到羅東,J就說我載她到聖母醫院就好,可以先回去,我表示要陪她到醫院。
停好車到急診處找她,醫生已經看過,在跟她解釋傷口最好如何處理。
講完,她又笑著對我說:『就這個樣子,你可以先回去』
我不肯,要等她縫好傷口。
醫生是建議她要挖手掌的一塊肉來補手指頭的傷,J不想這樣,所以就先做縫合而已。
在手術室外等了好一會兒,處理好了,結果醫生說怕傷口感染,必須打抗生素,要她住院。
確定要住院,J又說要我先離開,我還是不肯,說住院的事安排好再說。
等廣播,辦好住院手續,回到急診室,打電話請玉蘭聯絡她先生,她又一次叫我回去。
我問她:『你中午應該還沒吃吧?』
她有點尷尬地笑著,說:『嗯~我忘記了!』
『應該還沒吃吧,你受傷的時間……,我去買東西給你吃』
『嗯,是還沒吃……,我不喜歡麻煩人家~』
『你喜歡吃什麼?想要吃熱食還是冷的?』
剎時,她的眼眶竟充滿淚水。怎麼這樣?!
用手順了順她額頭上的頭髮,然後把手搭在她肩上,跟她說:
『又不是經常受傷住院,就當作放假享受一下,不要說什麼麻煩不麻煩』
眼淚在邊界被收回,她又恢復一貫的開朗笑聲,
再問一次想吃什麼,她表示水比較重要,她想喝水。
買東西回來,她已經被轉往病房,她姊姊也已經趕來。
看一切大致妥當,才真的說再見離開。
J是個穩重成熟的人,平時對同事很照顧,大家都很肯定她。
只是,被照顧的需要,每個人都有吧。
那不單純是一種需要別人協助的依賴,
而是溫暖的感受,讓自己從中獲得肯定——因為我值得被如此對待。
不管身體的或心理的傷,是每個人難免會遭遇到的,
獨立堅強的形象,似乎是眾人理想的期待 。
事實上,受人照顧並不代表是弱者,也不盡然是在麻煩人家,
這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的互助互愛,而且必須要用『麻煩』這回事來體現。
人在一起就是為了要互相麻煩的,可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