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軍夥伴看這邊]先父譚道城先生告別式

慟!    童軍標誌

我們痛失了一位好伙伴

一位質樸的良師,一位憨厚的益友

十二月二十日,譚道城老哥走了

從此,一個高壯黝黑、肚皮圓滾、聲如宏鐘的身影

將永遠不會再出現於三指園地

老譚是典型的東北大漢,樂善好施、個性耿直

是三指園地出了名的好漢

默默貢獻於蘭陽平原的童軍運動,悠然五十寒暑

毋論地方的童軍活動,全國性的露營,或世界性的童軍交流

都有他永不停歇的蹤影,童軍路上有老譚伙伴

實在是我們的福氣,奈上蒼意旨難違,寵召於天國

只能在不捨之餘,含淚默送「老譚」最後一程!

願 我們敬愛的道城老伙伴一路好走!

告別式日期:九十五年一月一日(星期日)

追思彌撒:下午一時三十分

告別公祭:下午二時四十分

地點:救世主天主堂(宜蘭市民權新路2號之一)

[@more@]

這是中國童子軍總會副秘書長郭廷銘先生為先父所製作的圖檔,藉以將先父亡故的消息,週知童軍夥伴們使用先父對童軍運動投入甚深,日前不幸亡故。他生前在縣內外,國內外都結交不少三指園地的夥伴,他的驟逝,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周知他的生前好友。想到我手邊有中國童子軍總會郭廷銘副秘書長的電子郵件,遂求告郭副秘書長代為傳達給童軍夥伴一聲。郭副秘書長行將出訪國外,百忙中為我製作了這樣一張JPG的圖檔,也透過他的管道,為我通知先父的生前好友。

今天縣理事會的羅英豪校長及先父生前的童軍好夥伴們來到家中,商議如何為先父辦理後事,他們的熱心,讓我感念不已。

部落格因為有聯播、引用,所以我把這張圖放上來,希望看到這則訊息的網友,若是童軍夥伴,識得先父者,可互相通知一聲,謝謝您。

東月鑑照

講義堂幸福報94/12/7
[@more@]冬月鑑照
文/向陽

大度山的冬夜,寒風颼颼,如海浪潮湧,一潮方起,一潮已落,來回迴復,襲過耳梢與髮際。遠望山下靜謐的大台中,燈火蜿蜒,一路行過暗鬱的平野,靜謐的夜景底下暗藏的是騷動的心靈,暗鬱的夜色之中,卻又鍍著一層清亮可人的光暈。

那是夜中一望無垠夜穹蒼灑落的光暈,勻稱地鋪在平野身軀之上,從都會大樓、郊區農舍,到曲折的河灣、起伏的丘陵,那清亮可人的光暈勻稱地鋪落,彷彿水澤一
般,潤洗著人間燈火。而天上半輪明月,則垂首注視著這幅夜景,與我的眼神相會,在大度山的最高點。冬月鑑照的山,冬月鑑照的河,展現著白日之下看不到的嫵
媚與嬌羞。遠方偶爾飛過亮著燈的飛機身影,快速移動過穹蒼之上,飛越北斗,飛越月下,時間因而霎時靜止下來,空間因而逐一推進並且流動。

靜止的,其實不是時間,而是記憶;流動的也不是空間,而是思想。我的記憶,靜止在冬月的映照之下,愈發鮮明;我的思感,則流動在夜空的暗鬱之中,潮來潮
去。從年少時代故鄉溪頭的山林,大學時代草山之上夜行的小徑,到這座臨時起意前來的位於台中縣市交界處的都會公園,彷如動畫,在月光清亮的夜空中逐一流
動,其中摻雜著歲月的痕跡、記憶的水漬,交疊暈染,使得時空的畫分更加朦朧難辨,在我眼前。

這冬月鑑照下的大度山,算來已經與我的人生行路交會有六年半之久,卻一直與我錯身而過。六年半以來,我總是匆忙行路,浮沈人生,宛若旅人,走過大度山,卻
少有歇息下來,檢視大度山美的時刻。其實更認真省思,這一生,何嘗不總是忙著趕赴旅程,追逐短暫榮耀,渾然無識於人生的美境與佳景?

這冬月鑑照下的大度山,早在我來前便已存在,卻在將去之時方才發現,這六年半來的庸奔碌走,實則抵不上眼前存在的瞬間美景。

更往前推,何嘗不然?
年輕時在南投山間,我曾輕易享有山林自然與年輕歲月融而為一的美境。高中階段,常和一群喜歡文學的朋友利用假期,到山上露營野遊,我們在寒夜裏燒起熊熊營
火,談文學、說人生、訴夢想,仰對黯藍星空,月出月隱,火光之前,天光之下,每張年輕的面顏上都閃爍著希望,寬闊人生,無限開展,在未知的彼方。上大學
後,由於學校位在華岡,陽明山、七星山、大屯山就成為我和另一群愛詩朋友夜遊的去處,我們常常夜半呼朋,出遊荒山,在濃枝密葉的小徑之上醉臥,讓月光從林
葉的細縫中沙漏一般點滴在半闔半睜的睫毛上;要不,就帶醉攀上擎天岡頭,朝向山下台北燈火、淡水流波,以夢想和喜樂為下酒的小菜暢聲狂歌。當年的青春時
光,不雜絲毫哀愁,即使有哀有愁,也只是輕哀閒愁,很容易就被星光和月光一一回收。

如今,我站在這座山頭,正要朝向另一個人生行路的轉折處前進,冬月鑑照下的大度山,讓我看到已經流逝的青春,以美麗的身姿,回到身畔與眼前;但我清楚知
道,那段無哀無愁執著的歲月已經不再,我面對的只是眼前這幅夜景。這北斗俯視下的台中平野,這月光鑑照下的大度山頭,還有陣陣吹拂過髮梢的北風,都清楚顯
映著六年多來我奔波勞苦的行路,已與年輕時代對月高歌大相逕庭。在即將離開大度山前夕,我來到大度山頭,發現它的美,也將離開它的美,朝向另一座山頭行
去。這冬月鑑照的夜景教人讚歎,卻也令我扼腕悵然。

好在歷史不由他們自己寫

張作錦

對歷史無知的政治人物,只顧搜刮眼前利益,無視未來歷史聲名,將來一定會被歷史定罪。

日本京都大學教授愛宕元到北京大學演講〈中國歷代帝陵的祭祀碑〉,講題有點冷僻,而此事由一位外國學者來研究,也多少叫人有點意外。

愛宕教授親訪了五十三座較有規模的帝陵,從秦始皇陵到清東陵,發覺現存祭祀碑最多的是後周世宗柴榮的慶陵,碑有四十四座,足徵後代對世宗的懷念與尊敬。

柴榮不過是當時分裂中國君主之一,且在位只有五年,但他修禮樂,定制度,拓疆土,為後來宋的統一奠定基礎。且他重視人民生活,是一位「好皇帝」,才能獲四十四座祭祀碑的評價。

薛居正的《舊五代史》指世宗「留心政事,朝夕不倦,摘伏辯姦,多得其理」。

歐陽修的《新五代史》特別提到一件事,說明世宗多麼念茲在茲他對黔首百姓的責任:「嘗夜讀書,見唐元稹《均田圖》,慨然嘆曰:『此致治之本也,王者之治自此始。』乃詔頒其圖法,使吏民先習知之,期以一歲大均天下之田,其規為志意豈小哉!」

另外,全祖望的《鮚埼亭集》和趙翼的《廿二史劄記》,都對世宗有推崇之詞。是則,世宗可謂「名留青史」了。

中國人的人生最高價值是追求三不朽:立功、立德、立言。三者得兼甚難,以著述立言尤非人人可能,於是一般人多嚮往前兩者;特別是政治人物,他們有很多機會立功,如再能立德,那就接近偉人了。

中國歷史綿長,國人普遍有歷史感。西方基督教國家人民相信人之為善為惡最終要受「末日審判」,中國人則相信歷史的評斷,為善的岳飛「流芳千古」,為惡的秦檜「遺臭萬年」。

中國歷史上的皇帝,除了像「劉項從來不讀書」這類出身草莽的人物外,多半都飽讀史書,深受歷史的薰陶,他們敬畏歷史,不敢干預史官的記述,盼望未來歷史上有一席地位。歷史知識指導他們如何治理國家,歷史的震懾也約制他們節用權力、減少欲念。

李世民弒兄殺弟奪取政權,於德行是有虧的,他即位後處處朝「聖君」方向努力,「貞觀之治」固非偶然,而歷史也沒虧待他。

即使降至近代,政治人物對待歷史的態度亦未曾改。袁世凱想當皇帝,未來「儲君」袁克定印製假的《順天時報》進呈,以示輿論的擁戴。洪憲事敗,袁氣急病篤,怨嘆道:「克定誤我。」我們不相信沒有偽造的《順天時報》袁世凱就沒有這分野心,但揣想他在企圖稍減歷史上的責任。

晚近政治領袖人物沒有比毛澤東更「和尚打傘││無髮(法)無天」的了,但他
也畏懼歷史。他去世前不久給自己「蓋棺論定」說:「我一生辦了兩件大事,一是奪取全國政權,持異議的人甚少;二是發動文化大革命,擁護的人不多,反對的人
不少。」老毛這時已開始擔心身後的歷史評價了。

劉少奇的兒子劉源曾在一篇文章中回憶,一九六二年某日,在中南海游泳池畔,
毛澤東質問劉少奇,為什麼不頂住鄧子恢等人的右傾舉動?劉一向順從毛,這回頂了回去:「餓死了這麼多人,歷史上要寫上你我的,人相食,要上書的。」劉怕
毛,但更怕歷史。毛迫害他,他寄望於歷史的公正,晚年常說:「好在歷史是人民寫的。」意思是指:你毛某權力再大也管不了歷史,將來你我要同受人民審判。

毛殘害了極多無辜的人,後來歷史都給他們平反。「罪人」除了罪,那罪當然就落到「定罪者」頭上了。

不僅是政治領袖,凡夠資格走上歷史冊頁的人,都應該想到自己未來的歷史聲名
和歷史地位。來自海內外二十多位台大「四六事件」受難校友,日前聚在台大校園,向故校長傅斯年銅像行禮致敬,感謝他當年挺身對抗強權,保護學生安全和捍衛
學術自由。傅斯年不僅活在這二十多名校友心裡,也活在每個台大校友心裡。他才當多久的台大校長啊!不是、或不像傅斯年的人,做六年又怎麼樣?

在華人社會裡,台灣的政治人物好像最不怕歷史。凡聖君賢相良吏清官所應遵循的戒律與規範,他們統統都不在乎。他們只顧搜刮眼前的利益,無視未來歷史的褒貶。

「無知的人最勇敢。」請看那些對歷史無知的人,為非作歹起來,真是勇敢的很啊!

【2005/12/08 聯合報】

[@more@]

看看蒼生拜託,管他帝王將相!

李家同/暨南國際大學資工系教授(新竹市)[@more@]

我小的時候很怕念歷史,因為歷史上記載的老是皇帝的故事,某某皇帝去世以後,某某皇帝繼位,我就是背不出來,考試也考不好。現在國家已經沒有皇帝了,但是似乎我們仍然關心朝廷裡的大官們。

大選才過,百里侯都已定案,但是媒體上討論的仍然是大官們的出路問題,民進黨的黨主席由誰來做?總統該不該道歉?總統這幾天在做什麼?閣揆會換嗎?馬英九會和宋楚瑜見面嗎?明年,誰會出來選北高的市長?我們雖然是一個民主國家,不知何故,我們卻對大官特別有興趣。

我們在電視節目中,一定會看到有些專家在談蘇貞昌何去何從。誰都知道,蘇先生雖然暫時失業了,總不會立刻變成了窮人吧!他一定可以不愁吃不愁穿好一陣子,我們為什麼如此關心像蘇貞昌這類人呢?他們沉寂一段時間,又會東山再起的。

在大選前夕,當眾多候選人和輔選人民在台上哭成一團的時候,我們在報紙上看
到一則令人心酸的消息,一位收入不高的父親,付不出三歲兒子的幼稚園學費,一再和園方協商,最後因為受不了這種欠債所帶來的痛苦,竟然自殺了。當候選人在
台上流淚的時候,也有熱心的支持者在台下流淚,但又有多少人為這位低收入父親流淚呢?

選舉已過,我們都應該不要再關心候選人的出路了,我們應該將我們的眼光從這些帝王將相那裡移到天下蒼生去。我們國家有很多孩子交不出營養午餐的費用,很多孩子交不起學費,很多年輕人找不到工作,這些都是我們該關心的事,但是又有誰關心他們呢?

有一位老師寄信給我,他說他最擔心的是社會漠視社會邊緣人下一代的教育問題,他曾寫信給全國收視率最高的電視台,希望他們關注一下這個問題,但是這個電視台連回信都沒有。

當我們全心全意重視大人物的時候,我們會對於大人物該做而沒有做的事情無動於衷。我們的漁民因為不懂英文而吃了大虧,政府應該有人負責的,官員也應該有人下台的。可是媒體對這類事情卻沒有多大興趣。立法院裡,也沒有立法委員對這件事追究到底。

我們不該管誰來做大官,或者大官將來去做什麼,而應該關心政府究竟做了什
麼,我們眼看這麼多的工廠移到了大陸,我們政府究竟有什麼對策?我們眼看我們的技職體系教育被解體了,我們的政府有何對策?我們眼看黑道大哥越來越囂張,
在一位老大舉行葬禮的那天,居然宣布那一天是台灣和平日,試問,政府對於黑道,有何良策?

一場選舉,多少政務受到影響,現在選舉已過,朝野有沒有認真地處理國家大事
呢?看來,答案是否定的。執政黨恐怕已經心灰意冷,在野黨呢?他們一定在等著執政,未來幾年,他們恐怕希望執政黨一事無成,好讓他們在下一個大選中有批評
執政黨的具體證據。可憐的是天下蒼生,因為極有可能,朝野都將我們忘掉了。

我們有時說「國事如麻」,所謂國事如麻,絕非大官們的布局如何複雜,而是國家大事如何困難應付。很多年輕學子們,對於誰出來做什麼官毫無興趣,他們最關心的,卻是為什麼我們在工業上落後了韓國。更使他們憂心的是,不論選舉的結果為何,我們好像都會繼續落後下去。

在此拜託大家,我們都該不要太關心誰來治國,而應該多多注意如何治國。以目
前的情形來看,有可能朝野都只對於如何打倒對方有極大的興趣,而對於如何將國家建設好,卻沒有什麼觀念。這是誰的錯,這是我們的錯,我們該不停地提醒大人
物們,我們對於你們的出路毫無興趣,但我們十分關心的是:你們究竟有沒有關心我們天下蒼生。

【2005/12/06 聯合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