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有一個小蝶﹝化名﹞從升上五年級以來一直煩惱於父母關係不好,在日記或班級留言板﹝私密留言﹞經常提及父母又吵架了,那個女人﹝父親的外遇對象﹞又打電話來鬧了……而自己的心情就隨著父母關係時好時壞….
對於這樣的狀況我多次找她相談,儘可能鼓勵她、支持她,希望他能保護自己、說明父母吵架也是一種溝通、避免自己受到父母親婚姻關係的影響…….
父母經常性的吵架往往影響小蝶上課的情緒,除此之外小蝶是一個乖巧、懂事、人際觀係良好、很能管理自己並協助處理事情的女孩。所以老師對她在學校各方面的學習不用擔心的。
直到,他那天拿了一把蝴蝶刀給我……﹝點入看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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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看到時我還搞不清楚,這是什麼東西啊?打開──哇!是一把刀子耶!
她說這是四年級那時候媽媽剛發現爸爸外遇時用來割腕的刀子。從四年級那時候開始他就每天把這刀子放在書包帶來學校,因為怕媽媽找到又拿去割腕。她說這把刀子很久了,是媽媽年輕時候的,媽媽說是“防狼刀”。因為最近媽媽情緒很不穩定,所以想請老師幫忙保管,以免媽媽在書包找到它。
「這幾天爸媽每天都吵得很兇,昨天爸爸媽媽鎖在房間裡面要談離婚的事情,我要打開房間門,可是鎖住了。只好拿椅子把上面的氣窗拍下來,爬進去裡面,把桌上的離婚協議書撕了。」
「後來媽媽騙我說要去洗澡,爸爸就要帶我們去睡覺,突然聽到隔壁房間有要鎖門的聲音,我和爸爸馬上衝去房間,媽媽又拿著一把刀子準備要割腕,爸爸把媽媽的刀子搶下來…..」
四年級的那場自殺未遂正是爸爸剛外遇的時候,小蝶發現媽媽吃了大量的安眠藥,並拿著刀子要割腕,馬上拍下媽媽手上的刀子,而媽媽也在這時昏倒了。小蝶機警的到對面找姑姑幫忙送醫,挽救了媽媽一命。
如今事情又重演,小蝶心裡充滿了對“那女人”的恨意與無助……
拿著小蝶交付給我的蝴蝶刀,走到學務處去通報「高風險…」。同仁看到這把刀子,有驚訝的、心疼的、擔心的,孩子無辜卻要承受這些痛苦。
在小蝶拿刀子給我前一天,由於小蝶生病,媽媽來學校接她。看到媽媽非常的憔悴,跟我剛認識她的6年前﹝曾教過小蝶姐﹞瘦了太多太多,只剩皮包骨。
我稍微跟她談了一下有時小蝶上課狀況不佳,很擔心父母的婚姻狀況……等等。隔天,媽媽就寫了一封信給我。說明了自己的無奈,也盡量避免傷害到孩子。感謝老師的關心…..
我也回了一封信給她,鼓勵她,並說明自己面對問題的解決方式,會是以後孩子模仿的標準,請她愛護自己。
經過這個事件,小蝶隔日來學校說爸媽已經合好了,媽媽說不再計較爸爸以前的事情。今天還說他們母親節全家要去哪裡慶祝…..感覺是穩定一些,但面對配偶對婚姻的不忠誠,媽媽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小蝶也是….
通報高風險那天,學校很積極的在尋找資源。打給衛生局,衛生局提供了兩支電話。但衛生局說明,如果由衛生局主動打給事主,通常對方會覺得突兀,也拒絕接受幫助。所以希望由導師提供免付費電話等資源給家長,或徵詢是否同意訪談。
晚上我就打了電話,當然媽媽的回答就是:「不用了!」畢竟大多數的女性都會覺得這是自己家庭內的事,不方便跟外人吐露。但我想我的回信應該多少對她有些支持,所以請她有問題一定要找我談,不要傷害自己。
自從宜蘭縣馬賽國小發生攜子自殺的案例以來,各級學校對於“通報”這件事都相當重視。老師也覺得針對家庭狀況複雜的學生應該要通報以自保,這樣也好,提升老師對於孩子家庭狀況的敏銳度。但,很多時候,除非孩子願意提及,老師是非常難覺察孩子家庭的異狀,尤其像小蝶這樣各方面都表現良好的孩子。
所以老師儘可能的多與孩子互動、聊天,建立彼此信任的關係是很重要的。
而家長們,尤其是蠢蠢欲動的爸爸們,管好自己的心,這也是很重要的。很多傷害並不是離婚就能輕易化解的………
自殺通報專線﹝宜蘭﹞ 03-9367885
安心專線﹝免付費﹞ 0800-788-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