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自己當學生的經驗,在小學時,頗喜歡聽老師說些課本以外的故事,一旦老師開始扯遠,心思不知飛到哪兒的我,瞬時間將自己拉回教室。[@more@]
到了國中後,那是一種可遇不可求的遭遇,而且,老師非常有分寸,從來不會將話題走得太遠,總是點到為止。在師專,卻又認為老師如果「扯太遠」,說些有的 沒的,那表示這位老師教學不力(或許是他們敘說的方式令我不知他們所言何物),而遇到更多的,是老師們幾乎從來不說的,話語的內容直圍繞著教科書內容打轉。
上了研究所,課堂上的經驗談、理論說,這兩股勢力一直在我內心裡角力著:談太多經驗,總覺得怎麼盡是一些泛泛之說,這種common sense還需要拿到課堂上來談嗎?只是,在理論說充斥的話語當中,內心卻又期待一些精彩的經驗能被提出,作為理解理論或深入對話的實例。
如今,身為小學老師的我,經過這些年來的練習和琢磨,說故事已成為我吃飯的傢伙,或說這個工作必須具備的看家本領。的確,小學生也總愛聽一些他們曾未有過的經歷,但是,這幾年下來,我發現:教師的回憶與對自身經驗的回顧、反省是不 同的。在課堂上,老師不能老在那裡回憶當初(好比說,落入一種比較的陷阱:你們跟過去的學生的表現「差很多」),這樣只是在學生面前自憐自艾,空留一些未完成的遺憾。但如何把我們經歷過的經驗,透過故事,一方面為學生們生動地演出,另一方面又可使自己「再經歷」它們並得到一些新的啟發,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如果想在我們往後數十年的教學生涯中,重述這些經驗時總能講出些個「新意」來的話,那麼,省思課堂上漫談的生命之旅,實在有它的必要性。尤其是在敘說的過程中,課程的誘發如何讓那些透過話語喚醒的經驗,做一對學生學習理解有著更廣泛的連結,考驗著老師收、放的能力。這一能力最大的困難點,則是處理那些被看似扯遠的話題(top),不與課程內容呈現斷裂的情形—-那種為了考量課程進度或意識到自己已不知所云何處,而必須猛踩煞車、扼斷學生已被教師激起的聆聽興致,不僅殘忍,也會同時為教室帶來一股低氣壓(記得在研究所時,總有老師會提醒甚至阻斷學生的經驗談必須拉回研讀的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