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護士阿姨在前些日子參加某校的護理師甄選,獲得了第一名,這也意味著她即將離開工作長達十二年的校園。[@more@]
對全校師生與家長來說,這的確是非常捨不得的一件事。護士阿姨自己也說,考上後內心的心情是五味雜陳。雖然大家表面上都在慰留,實際上知道人是留不住的了。
既然護士阿姨要離職,當然我校得辦理新進護理師的甄選。小學護理師,同好友跟我說的,這是個搶手的工作。因此,當這個訊息開始傳開後,覬覦此位的相關人員自然是不會放過這條大魚的。其中,甚至包括了我曾經教過的學生,她曾經數次打電話問我簡章是否公佈了。而「在地人」對於「自己」地方上的人是否有這個機會「奉獻」鄉里,自然也成了一條熱門新聞。不過,據我側面的瞭解,我教過的這位學生是沒有資格報考的,因為她不是「公立機關學校現職醫事護理人員經銓敘部依醫事人員人事任用條例審定合格有案之醫事護理人員」:
依據:依「醫事人員人事條例」、「醫事人員人事條例施行細則」、「公務人員陞遷法」、「公務人員陞遷法施行細則」等相關規定辦理。
一、報名資格(需同時具備下列三項資格者,始可報名):
(一)高級職業(含)以上學校護理相關科系畢業,經公務人員或專門職業及技術人員考試護士(護理師)考試及格,並取得中央衛生主管機關核發之醫事專門職業證書,且為公立機關學校現職醫事護理人員經銓敘部依醫事人員人事任用條例審定合格有案之醫事護理人員。…
這條「嚴苛」的報考規定,又如好友同我說的把想要報考的人給卡死了。至於為何我校會訂出這項資格來,因我不是甄選委員會的委員,故不得而知。但我知道的是,9月1日中午,學校同仁接獲一通來自民意代表機構的電話,說要找校長。這通電話,在這個節骨眼上,自然是引人側目與遐想的…
關說,在台灣是很普遍的現象,儘管我們對這種走後門的事兒,心情與態度總是矛盾與複雜的:總會說別人的關說是在耍心機玩弄手段,但卻會合理化自己的關說行為。只是,說實在的,放眼世界各國,關說除了是善惡的價值問題外,它也成了一種「公關」的產業—-與其背後搞垃圾步,倒不如讓它變成一種語藝遊戲的專/商業。舉個例來說,李前總統在其任內可以回到母校康乃爾大學作演講,要不是公關公司收了我國政府的委託費,在背後對美國政府進行「遊說」,我想至今康乃爾只能成為李總統在某日的黃昏,一個人靜靜坐在搖搖椅上的回憶。
只是,當遊戲規則白紙黑字定案後,關說的意義開始變濁、變髒。這種質變的行為近幾年來因政府弊案不斷遂備受全國人民關注。當然,打電話的人,也有來自必須服務選民的壓力—-別以為他們都很喜歡打這種被罵成是「腌臢」的電話。我們的民意代表在這方面服務,顯然的還不夠專業。夠專業的民意代表,會在簡章未公告前便開始進行關說,影響遊戲規則的訂定。而不會事情都已經定案了,才開始打電話要校長能否通融一下、幫幫忙。
假如我是民意代表,我不會打電話給校長,我甚至會「教育」打電話給我的選民:「X先生,你怎麼那麼晚才打電話給我,當你知道學校有缺,第一時間就應該打電話給我了…」。換言之,民意代表在被選民賦予請託的情形下,要能夠守住的請託底線是:夠在體制的文字遊戲規則中,為選民爭取最大的利益。這種細緻的操作手段,相信對當事人來說,也會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對學校來說,這同時也是一場鬥智的遊戲,如果想要避開無謂的關說,在依法辦理的前提下,速戰速決,並且將一切可能走漏的訊息所可能遭致的麻煩與關切封鎖至最低。也就是說,當我們知道有人要調離學校出缺時,如果這個缺是很敏感的話—-讓這樣的敏感成為一種警覺,我們得多練習—-當下第一反應不是恭喜、也不是慰留,而是冷靜地開始「佈局」。
最後,我還是要挺校長甚至挺我們的甄選委員會,雖然我是置身事外的局外人,但我仍要跟大家說聲加油,特別是校長,我想這是他任內一個突如其來卻不願見到的難為插曲。再怎麼樣,我都希望他能無畏眼前關說的壓力,順利地把甄選工作給完成。這也是為民主生活上了重要的一堂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