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8月24日的中國時報,本縣的地方版有一篇提到教育局有意將認定超額教師此一棘手的工作,拋回給學校來處理的報導。[@more@]
超額教師的問題,不是台灣才有的現象。香港的情形更是嚴重,超額教師甚至為了自己的工權益展開一次以上的24小時「絕食」行動。我們或許會納悶,地方主管學校事業的行政單位怎會提出這種「回歸學校」的想法?究竟他們面對這件事情的處理思維是什麼?這些都是值得討論的問題。
只是,在法令殘缺、無法確切定義何謂超額教師的情形下,學校現實面的處理無可避免地,一定要找出幾位「犧牲者」來。當然,誰都不願意自己在學期結束前,被告知成為超額教師;而這種人心惶惶的氣氛,只是將老師的工作權益赤裸裸地變成「你滾我留」的爭奪—-明明是那老傢伙爛得可以,上班遲到早退不說,上課整個教室鬧轟轟,連學生秩序都控制不好,該走的是他,怎麼會是我這個每天為學生忙到晚上六、七點才離開學校,假日還帶家長學生做「知性之旅」…
「難道你們的眼睛都瞎了?」
「沒辦法,誰叫你菜…」
「難道資淺、菜,就該死嗎?」
「等你到了我這個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已經被超額了,還等得到那一天嗎?」
「不然你提出一個最好的方法,咱們來談談,讓大家都能接受啊,提出來再說嘛…」
由於權益是爭取來的,為了捍衛自己得來不易的福利,激烈的言詞與動作往往也同時被貼上「既得利益者/吃相難看」的標籤。而建立制度不過是把人性爭奪的本質做一巧妙的包裝,不讓它變得那麼難看,這多少也反映出時代走至這個地步頗為悲哀的一面。
只是,這種爭奪沒有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公平競爭原則,勝敗早就被決定了—-咱們攤牌決定誰留、誰走,就以到校服務的年資多寡來論斷。在此情形下,「新進教師,你的命運叫超額」。但年資是什麼?就國小教師這行業普遍來看,不過就是你安全無虞的度過一年,就算出了一些小錯誤或者小麻煩,只要不變成無法解決的大代誌,最後仍可以領到一張順利跳級的考績證明書,這樣你就累積了年資—-這種年資,跟教學貢獻度沒有多大的關係(貢獻度無法像「搶救貧窮大作戰」那般,以收入額做精確的量化;就算是量化,造假亦是十分的簡單);雖年資多少累積一定的經驗,只不過,究竟是什麼樣的經驗,也還有爭議。
而年資多寡或期別先後構成所謂的職場倫理,儼然成為牢不可撼的傳統人際處事原則,在這個原則所構成的框架下,進一步定義了什麼叫做尊重、禮讓,甚至穩固了體制的人事秩序。究竟,此一武斷的原則是何時訂定下來的,已不可考,重要的是,它成了這幾年我們定奪誰是超額教師的主要依據。老師們在學生人數逐漸減少,加上政府財政困難,減班遂成為節省人事經費支出的合理化藉口,在保衛個人工作權益的險境下,教師年資似乎漸漸形成一種暗默的排他文化。此一文化在老師之間會形成哪些影響,值得我們共同來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