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同教授最近配合他個人的新書出版宣傳,展開一系列的講演活動。[@more@]
這本書的書名是《李家同談教育:希望有人聽我的話》 ,的確,李教授對於國內教育之諸多問題或所謂的亂象,這十多年來,透過報章媒體,不斷地發聲,甚至說了許多的重話,就是希望政府能好好重視(馬英九剛選上總統時,他還是媒體報派的教育部長人選之一,呼聲頗高)。只不過,似乎他說的越多,就越被看成是狗在吠火車。說這話並不是對李教授不敬,他關懷教育可不是說說而已,行動,大家看得到,而且有一定的成效。但放在台灣社會對於教育事務與議題「眾聲喧嘩」的脈絡下來看,李教授所採取的教改策略和行動,同樣只是眾多路數裡的其中一種,但他卻有點像是要把它弄成主流—-在這個誰也不服誰的時代,傾聽比說話困難多了!
好比近日他對國內一些關於畢業典禮偏向「學生路線」、搞嘉年華的異見(其實是老調重彈,2006年他就撰文批評過了),校長們肯定也是有話要說:
在黨國統治的威權時代,對學生而言,校長確實是個離我遙遠、高不可攀、一板正經、不苟言笑的人物。校長上台講話,能對小朋友說個小故事就算不錯了,跳天鵝湖搞笑?想都別想!當然,不是所有的校長都是這副模樣,仍有一些校長十分地親近學生,願意彎下腰來同孩子們說說話,但這種親近,裡頭有一種「教育的嚴肅性」。什麼意思呢?簡單的說,就是校長他不忘記自己是個學校教育工作者。他和孩子拉近距離、彼此談天說地不是為了取悅他們,而是在做教育工作,透過這種方式,來進行所謂的諄諄教誨—-讓老一輩的竹中人念念不忘的辛志平校長,即是典型的代表,可謂是箇中翹楚。
但這十多年來,校長從官派改為遴選,加上整體社會大環境的丕變,這個角色的扮演有了很大的變化。很多事情校長得親力而為,手段和策略也和過去迥異。尤其在官方刻意建構的教育自由化、市場化,鼓勵學校發展所謂特色的思維下,校長標新立異的方式是:要先能創新而後搞怪,若沒有搞怪的念頭,就沒有所謂的創新,搞怪可謂教育創新的基石。搞怪不是不好,但搞怪是有風險的,胡亂搞,是會把整個教育給玩掉的。李教授批評的校長跳天鵝湖—-現在看來,是個老梗的把戲—-源於2000年的暑假前,一群台北市的校長為了鼓勵學生在長假期間多閱讀,對學生所做的「約定」(時任教育部長的曾志朗先生,當時著力最多的就是閱讀的推展。曾先生下台時,也搞了一套什麼「神鬼戰士論」的奇言怪說)。而這群校長果然沒有食言,在開學後,立即兌現約定的支票,粉墨登場,媒體爭相報導,引領風騷—-很多校長也就東施效顰一番地跟著跳,而且越跳越激烈,只差沒把自己的衣服給脫掉。只是校長們這一跳,也把教育的嚴肅性給徹底跳掉了!
時至今日,學校辦活動如果不來點重口味的,好像這活動就不夠勁。於是乎,教育的嚴肅性被忽略、拋棄,校長、主任甚至是男老師,反串的反串、賣肉的賣肉,為的就是讓學生覺得好好笑。弔詭的是:表面上,這些精心的安排、給學生的意外驚喜,在笑聲中師生的距離是接近了,但其實,是更加地拉遠:台上台下的演出,角色的反差實在太大!一個從未在學校、課堂上出現的面貌,怎到了畢業典禮那天,搖身一變,濃妝豔抹、拋媚眼、擠乳溝,什麼都敢!只要台下學生起鬨,幾乎有求必應。只不過,這裡頭,只有好笑,沒有教育;沒了教育,整個表演即便再怎麼樣地炫、華麗,內涵卻是貧乏、空洞—-我看搞不好連豬哥亮都有意見,不夠「專業」嘛!
或許校長會說:你想太多了,要輕鬆點,不要那麼嚴肅。我們也只不過在畢業典禮這天犧牲色相,讓師生融為一體、沒有距離只是為了讓學生快樂,這裡頭也有教育意義啊—-要勇敢做自己,大方地把自己秀出來,人家才會認識你、欣賞你。是啊,讓孩子們快樂的方式有很多,行銷自己的手段也不少,那麼就請校長以身作則繼續跳吧,管他是天鵝湖還是日月潭—-罵你媚俗的,是那位以衛道人士自居的李教授!說個悄悄話:他眼睛不能忍受和看不下去的事情,還真不是普通的多,到處都是教育亂象啊。
廢話不多說,大家來看校長跳舞,來賓請掌聲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