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機會去參加鄰校的教師校內進修,雖然擔任的是討論的引言人,不過主要還是去汲取老師們的經驗和看法。[@more@]
這次的討論主題規劃的是「班級經營」,在準備過程中,我想了很久,最後決定以「老問題 vs. 新困境」來做起頭,主要包括以下三個子題:
一、回家作業
永遠的困擾:如何才能把一個班所有學生的作業給收齊?
永遠的對抗:為何總是有孩子不交作業?
永遠的難題:如何提升學生作業的品質?
二、在課堂上,「各位同學有沒有問題?」
教學時,我們總是在課程的一個段落,習慣性地問學生「有沒有問題」,但如何從學生一片「沒有問題」的回應當中,發掘問題?——「若由教師來說,通常就是:『我怎樣才能和那個孩子接上線?』或由孩子來說,就是:『她到底想帶我們去哪裡』?」(引自J. Bruner,《教育的文化》, 1996/2001: 90)
三、越來越多的「個案」?
班級學生人數減少,為何學生因各種問題而構成的個案卻比「過去」來得更多?當每個學生都是個案的同時,對老師的教學和班級經營帶來什麼樣的衝擊?學校在人事制度的安排上,又要如何調整與回應?
在大家分享的過程中,引發最多討論的仍是「作業」問題。其中,有位市區來的老師,敘說著她與班上好幾個不交作業的「天王級」人物奮戰的遭遇。儘管已經努力各個擊破,但仍有一位學生在父母當作靠山下,無法收服。認真的老師考量作業在學生團體間的公平性原則,於是利用科任課將該生留下補作業,沒想到卻招來家長的責難,甚至揚言要以「剝奪子女受教權」將她告上法院…。聽完這位老師的分享和其他老師對於這個事件的想法後,覺得現今學校教育的本質,有些已在成人的把玩、戲耍之下,變得相當模糊不清!
正如許多學校教師常有的感慨,更需要接受教育的,不是學生而是家長。尤其,最近這幾年,台灣社會的主流用了很多法律、規範、訴求、主張,以幾近教訓的口吻來重新教導學校老師何謂教育,但弔詭的是,這樣的聲音與自我要求在家長群體卻是異常的安靜。又如老師們所說的:主流以最先進的制度來規範學校老師,但許多家長的觀念卻仍停滯不前—-好比說,把自己的孩子當成「財產」來看待,簡直到了「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的極端地步。
我想,不管是老師還是家長,這麼一大群、不同世代的成人,的確需要好好聯手來弄懂所謂的對待孩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例如,當我們宣稱對自己的孩子採民主的管教方式,很可能「這種存在於親子之間的、較為平等的關係乃是一種表象,掩飾著其實更具侵略性的精神控制方式」(Buckingham, 2000/2003: 98)。
因此,若欲從成人扭曲的教育本質予以扳回的話,我想,老師們還得多善加利用課堂上的教學,把下一代給教好。這個教好的意思是說:師生可以從引發學校教育諸多的爭議事件當中,共同去思考、澄清、比較、分析甚至構思 師生間的關係,以及對於教育的看法。如果說,病人是醫生最重要的老師,那麼,來學校就學的孩子,同樣是教育工作者與父母最好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