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根的學力測驗?:從「教育的目標」再探NCLB法案(I)

這一期的PDK(PHI DELTA KAPPA)有一篇頗特別的文章,內容是採歷史的觀點檢視與批評NCBL法案的實施已偏離美國教育的目標。[@more@]

作者Rothstein和Jacobsen指出以閱讀和數學測驗做為學校辦學績效責任之依據的結果,是導致一些重要的課程大量萎縮,不僅授課時間減少,甚至面臨課程邊緣化的危機。

根據美國聯邦政府的年度定期調查,在1991年,一至四年級的老師花在閱讀教學的時間佔了33%,但是到了2004年,則是提升到了36%。至於數學,也從1991年的15%增至2004年的17%。然而,社會與科學的教學時間卻是各減少1個百分點。

減少1個百分點看似微不足道,但是對那些處在不利地區的學生來說,各學科的學習時間有著更為明顯的不平均分配之現象。以紐約市為例,在2003年的調查中,有將近四成的「高少數族群」(high-minority)學校的校長表示減少了社會科的授課時數,相較於那些「低少數族群」(low-minority)學校,只有17%。此外,根據2005年教育政策中心(CEP)的問卷調查結果,97%「高貧窮」學區都規定了閱讀教學的最低時數要求;55%「低貧窮」學區有類似之要求。而做出上述規定之學區,CEP還有一項更為驚人的發現:有一半減少社會領域的學習,43%則是減少藝術與音樂,另有27%縮減體育課。

NCLB的目標是在減少閱讀與數學的學習成就落差,但其無意圖的結果卻是加深了與其他課程領域間的缺口。作者並以自身曾任洛城一所市區低學習成就表現的小學教師經驗指出,由於標準化測驗的實施,加上績效責任的壓力,學校老師被迫將90%的時間投入在閱讀和數學的教學上,至於那些不列入測驗的科目只好「有空再上」。然而,這些課程或教學上的扭曲,起因實早於NCLB法案,1990年代已有不少州陸續實施類似的績效責任政策。把焦點轉移至學生閱讀與數學學習成就的提升,有得必有失,作者以科羅拉多大學在2001年的研究分析指出,過於關注閱讀與數學是否達到標準,犧牲的是發展公民權、社會責任與合作行為等學習活動。

會讓我們感到相當驚訝的是,作者甚至指出:過於關心閱讀和數學績效責任,加遽學校教育其他方面的不均等。長期處於弱勢的黑人孩童不僅比起白人小孩要花更多的時間坐在教室裡與算術和閱讀奮戰,相對的,他們在學校的運動時間減少許多。其結果是他們比起白人小學生,體重過重的可能性高達50%。在2004年,疾病管制中心指出20%的黑人學童過重,白人是14%。而47%四到八年級(NCLB指定測驗的年級)的白人學生能夠參與有組織的日常體育活動,黑人僅有24%。在上述強調學業優先情形下,黑人學童不僅課業沒有得到進步,能夠讓他們維持足夠健康的運動也落空了。

反觀我們的學測,雖然我們有七大領域、六大議題,但哪些領域已在學測的排擠下顯得是聊備一格呢?又有多少孩子因為課業的壓力而失去健康呢?看看教育部最近公佈的中小學生體適能報告,我們在怨嘆學生體能越來越糟的同時,是否也反省到學力測驗對於課程造成哪些影響,甚至扭曲呢?這一部分,除了需要研究者的關心外,更有待教室現場的老師親身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