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一個趕場的小旺季…

「出來了沒?」
「出來了喔!」
「那我們再等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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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方各層級的父母官,亦或是中央、地方的各種民意代表,除了平日的紅白帖需跑跑場外,在這個被牢牢貼上「鳳凰花開、驪歌響起」標籤的六月,他們也得辛苦的趕場,參加選區裡各個學校的畢業典禮。

這個月,各鄉鎮的學校幾乎是擠在緊湊的時間點上舉辦畢業典禮,管它是白天還是晚上,趕場致詞和頒獎的人特別多。鄉鎮長、議員、鄉民代表、村里長,台語國語能夠用的,免不了大家都要秀上一段。而哪些比較會「啼」(台語)的,一看到他們起身,台下的自然心裡有數。

生活在台灣的我們,「人情至上」已是生活中重要儀式進行的主要考量。畢業典禮的主角—-畢業生—-早已進入會場等候多時,校長、主任、家長會長、村/里長卻在會場外,著急且不停地看著手錶—-更高一層的鄉/鎮長、議員怎麼還沒來?

總是,台下坐滿的速度永遠比台上快;然而,典禮的開始,卻是台上坐滿了之後才能正式開始。但為何會是如此,似乎沒有一位大人能夠詳實地告訴枯坐多時的孩子們。而這種分不清誰是畢業典禮主角與配角的連續劇,其實早就破了前些日子好不容易下檔的民視七點半鄉土劇「親戚不計較」的紀錄,至於哪一天才能真正的落幕,似乎也意味著那些喜歡搞創新典禮的校長、老師,還有努力和進步的空間。

撇開等待的老毛病,在這樣的一個場合裡,還是有很多的看頭。如果你仔細觀察的話,在儀式的框架與空間位置上,真的是有一些有趣的畫面。比如說,有位議員遲到,在沒有任何老師的服務帶領下,他/她自己就很自動的走到最前面、與「下面」學生有所區隔的座位坐了下來。而在「上頭」會場座位的擺置,好像人們也都很清楚自己該坐在什麼樣的地方。當某個身份比自己大的政治人物到了那個定點時,自然地會有人起身挪動自己的屁股,讓出那個不屬於自己的位置來。

冗長的勉勵、祝福的致詞,往往是畢業典禮這個儀式所不能免去的。儘管很多老師不太喜歡這種空話一堆的程序,但就如學校同事連續好幾年跟我說的:「想要取消,很難;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大家學會忍受…」。

儀式很重要,但遷就於他人必須現身才能開始的典禮,似乎輕易的把儀式過程賦予的象徵意義給搞歪了—-尤其是遷就那些跟自己生命、生活經驗無多大緊要關係的大人物。除非他們是以令所有在場者毫無心理準備的驚喜,突然地現身在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