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林蔭大道

這幾天請了休假,
讓自己在卸下行政工作前能休息一下,
雖然還是在忙一些事情,
但心境上已經輕鬆許多。

開著車前往縣政中心,
選擇這條"舊路",
記得國三那年的夏天,
不知來來回回走過這裡多少次,
在那個面對升學壓力卻很無助的年代,
我常常帶著書騎著車來這裡選擇逃避。

記得南機場旁有好幾頭水牛,
在水漥地裡打滾、曬太陽,
白鷺鷥站在牛背上的畫面不是在書上才看得到。
兩旁的樹排成一直線,
聽大人說以前這是通往羅東的路,
還有一個特別的名字叫"凱旋路",
我家的門牌也是凱旋路。
現在,
聽說水牛消失很久了,
這裡不久之後會變成科學園區。

雖然天氣很熱,
我卻刻意地搖下車窗,
以前這個時候都可以聞到淡淡的稻草香,
如今田裡只有草。
那時我到這裡流浪,
還曾幫忙一戶農家曬榖,
幫忙在曬穀場上攪動著金黃色的稻穀,
到目前為止那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的農人生活經驗,
臨走時農家送給了我一把稻穀,
這些稻穀填補了那段空虛的年少生活。

再往前開,
路有些不一樣了,
幾棟公家建築遮住了我的天際線,
也讓兩旁的樹變小了。
記得路旁有一間"有應公廟",
那年夏天,
那是我"看書"的地方,
不過我好像是去當廟公,
忙碌的農家跟我這個閒人在這裡交會,
他們總會熱心地說:「少年仔,要拚命讀書。」,
而我卻是對廟裡的籤詩才有興趣。
現在路不一樣了,
那間廟找不到了,
而我卻迷路在這些小路之間。

要問我宜蘭哪裡最美,
年少時的這條林蔭大道最美,
那年夏天的記憶最美。

朱堯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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