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夜裡的師生對話

七月十二日碧利斯颱風侵台的前夕,十多年前的感覺回來了。
報名主任儲訓班時,看了一下課程表所排的師資,發現大學時的導師曹中瑋老師也要前來授課,讓還有點猶豫的心情,當下就做了決定。會做這樣的決定,又想起當年讀大學時的年少往事。
讀師院初教系,到了大二下時要選組,原本進師院就想唸輔導,在上過老師所教的輔導原理後更堅定這樣的心,因為我認為當老師是助人的工作,而當輔導人員則可以幫助更多元的人。
不過,這樣的心願在和爸媽討論之後並沒有實現。我會同意放棄的原因在於,能決定選擇唸師院,其實家人已經給我一個很大的空間。在選組的議題上,還是要考量現實的需要,當年的家人並不希望我一直從事教職,家裡的事業也希望我能參與。雖然無法選擇輔導組,但因為系上開放跨組選課,在師院修學分還免費,所以畢業時我超修了二十幾個學分,其中曹老師在輔導組開的課就修了好幾門。
那天傍晚宜蘭開始有些風雨了,我依約前往車站接老師,看到老師時,十多年不見,真的沒什麼改變,而老師還認得出我來,也是令我驚喜的。和妻子一同邀請老師到餐廳用餐,順便話話家常,就像在父母面前一前,這個已經教十幾年書的孩子,還是像個學生一樣,心情是有些緊張的。
除了跟老師報告新婚及即將為人父的喜悅之外,也說明了這段日子以來所做的事。老師很支持我選擇了不一樣的路,有了跨界的視野,其實反而會有多元的觀點。而老師的專長在輔導,也向老師請益了一些輔導上的問題,在中輟學園服務兩年作青少年輔導工作的經驗,也提供老師宜蘭經驗的分享。好久沒有這樣的專業對話,此種情境已經許久不見,十多年的歷練也讓我能更勇敢地向老師說明。
老師是我們大三、大四兩年的班導,在那時一方面忙著完成博士論文,另方面還要引導我們這些「很有主見」的大孩子。當時班上的氣氛和其他班級有著明顯不同,在開放的年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別班參加任何比賽活動,向心力凝聚力都很強,而我們班似乎像一盤散沙。
直到曹老師來帶之後,聽老師那天說,這是第一次當導師,而帶我們之後也只當過一次導師。常會邀我們到家裡包水餃,看幾位家境較清寒的同學整天吃泡麵,還會帶他們到餐館去打點小牙祭。當感情或生活遇到問題時,老師也會主動「召見」晤談。一群在外地去讀書的孩子,也能感受到如家人般的溫暖。
所以升上大四之後,環島教育參觀、駐校集中實習,我們班的表現讓師長們刮目相看,同學之間的情誼更融洽、更緊密。只是畢業十多年了,除了剛畢業時還有機會聚在一起,如今分散在各地投身教育工作,再碰面是很難得的。只是老師提到可以利用畢業十五年的機會,辦個同學會讓大家再聚聚。
和老師天南地北的聊,聊到了當年在大學系上每年都開家長會,而我的家人也每年都參加;聊到班上的幾對班對,最後哪幾對結婚了,哪幾對分開了;聊到了我參與教師運動的歷程,對於當時有點內向的我會變成這樣,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太多太多的往事,有如白雲一樣不斷飛過腦海。
用完餐將老師送回佛光大樓時,車子開到門口,工作人員通知明天停課了,老師笑稱今天是專程來宜蘭和學生吃飯的。擔心火車會受到天候影響停開,再送老師回車站坐車。來去匆匆的兩、三個小時,讓老師有些欠安的身體多了些負擔,然而在這短短的相聚時刻,也讓我這個弩鈍的弟子,有機會再次聆聽師訓,讓老師知道這個學生十多年來做了哪些事情。
望著老師走入月台的背影,我在想,十多年後,我的學生還會記得我嗎?和老師比起來,我真的還要再加油!

朱堯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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